閱讀《中國詩學》,從一至五章「筆墨之中」的結構、形式,進入了「用心於筆墨之外」的部分後,總覺得少了什麼東西。而那個無以言喻的關鍵,似乎就是讀者得以到達作者內心深處的法門。當我跟隨黃永武先生去分析文本的時候,雖然沒有直接察覺到他的方式與一般批評不同,卻不斷令我想起自己沉迷於拆、裝電腦的過往經驗。
拆卸電腦與解構一首古詩的步驟是很像的,也是很容易的。要用既有的或額外取得的零件重新裝配成一台新電腦,也並不難。重點在於,這個新的電腦是否能完美運作,讓使用者能從中取得資料或者處理資料。對於一首詩而言,創作者的思緒如同隱藏在電腦硬碟中的資料,讀者能不能經由完美的解構/建構的過程,來取得其中的奧妙,觸及作者的真實情感,就形成另外一門學問。
又如同外科手術,一位拙劣的醫師也許輕易的就支解了病人,卻有可能根本找不出病因。身為學生,身為讀者,我就像是個組了電腦卻不懂開機的人,更像是那拿刀亂切的醫師。
雖然,文學的解構分析,是為了解釋前人的作品,是為了找到解讀的門路,可是那一個關鍵的奧妙點,到底是什麼呢?有沒有可能當我們對古詩的體會到達一種境界之後,有助於提升本身對於現代詩歌創作的程度?在這個問題之下,我想追問,為何對詩學如此通透的黃永武先生,詩詞創作的風評卻不及他的散文呢?
很多問題也許要等時間來解答,下面的西方觀點摘自余秋雨作品,我讀了之後備感寬慰:
「真正優秀的作品,不管你讀多少遍,你不知道它是怎麼寫成的。這是因為一切偉大的作品都有神秘之處,而這神秘之處是分離不出來的。它繼續存在著,永遠有生命力。你每重讀一遍,你看得到或者學得到新的東西。你不會首先感覺到你讀頭一遍時是如何上技巧的當的。」(摘自《藝術創造工程》頁165)
文學的難解有時正反映了它的美,真是耐人尋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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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拉圖司特拉如是說(Also Sprach Zarathustra)》尼采著/余鴻榮譯(1984.10再版),台北:志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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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是近代「存在主義」的先驅之一,這是一般人對他的基本認識,可是除了閱讀有關他的評論之外,少有人真的從書架上取下他的著作來看。
對於我或者跟我一樣膚淺的讀者來說,尼采只是一堆哲學家中的一份子,他存在於知識的形而上部分,而我們只能在形而下的平庸處徘徊。就是因為這樣的認知,我們自動與哲學家之間加上了絕緣體。
我之所以從圖書館借出尼采的作品,是巧合,因為挑書的那時我是閉著眼睛的,是尼采,或者說是查拉圖司特拉,選中了我。
可惜我是個藉口忙碌而不認真讀書的人,這本書借來一個月,只翻了一百零一頁,查拉圖司的形象,用這樣跡少的頁數實在描摹不出來。
《查拉圖司特拉如是說》這本書,一直到一八八一年八月,才在瑞士的西爾斯‧馬利亞鎮(Sils-Maria)孕育成形,那是起自於萬物「永恆輪迴」的概念,以詩歌式的文體付諸筆墨。在尼采的自傳《瞧!這個人》中,有著以下說明:
「關於我的作品的基本概念——亦即萬物的『永恆輪迴』——此一所有肯定之哲學所能達到的最高理型,乃是我在1881年的8月初次形成的,我將它寫在一張紙上,並附了一句話:遠高出人類和時間六千呎之上!那天我剛好在西爾瓦普拉納湖邊散步,我佇立在離蘇雷不遠的一塊嶙峋的巨石旁久久不去,就在這裡,我悟得了這個概念。現在回想起來,在二個月之前曾有一個預兆顯現,哪就是我的嗜趣有了一個極大的轉變,尤其是在音樂方面。或許整個《查拉圖司特拉》本身就是一項音樂性的創作,我也深信自己之所以能創造『查拉圖司特拉』出來,其中一個因素便是我在聽覺藝術方面重獲新生。1881年的春天,我在維森沙附近一個雷加洛小鎮度假,我和我的朋友名音樂家彼得‧葛司特(Peter Gast)發現,音樂的鳳凰正帶著前所未有之美麗耀眼的羽翅在我們的頭上盤旋。」
關於永恆輪迴,關於文字的音樂性,是《查》一書中的重點美感出處,可惜我都沒能領會。請尼采自己來介紹他的作品,其實是我才拙且懶惰的下下之策。我還在幻想,如果尼采的存在主義中有著輪迴的觀點,那麼跟佛教談的輪迴一不一樣呢?又與赫曼赫塞的作品能否配合著讀?
我不知道,因為我真的什麼都不懂。
「他用心血和格言寫成的東西,並非要讓人隨便閱讀,而是得用心去體會的。」查拉圖司特拉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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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尼采簡明年譜
http://www.culstudies.com/rendanews/displaynews.asp?id=2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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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
好像是週期性的
有時候會有時候不會
有時候輕微有時候嚴重
無聊
好像存在一個有裂縫的跑道
每次跑到那個裂縫處
都要踩進去一次
什麼時候才永遠不會踩進去呢?
唉唷!
又踩到了
腳不痛但心裡好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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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這個字,可以解釋為「失去父親」或「父母雙亡」,因為定義上的雙軌,有時候在閱讀古人生平時會有一點困擾。
例如大文豪韓愈,在馬其昶為他作的生平繫年中,第二條云:「三歲父仲卿卒」,可是下面的解釋卻為韓愈在三歲的時候父母雙亡。
這不是很奇怪嗎?為何爸爸過世可以推論父母雙亡呢?韓愈的母親為何沒有被正式紀錄?
連高中生都知道,韓愈三歲之後成為孤兒,然後由他的哥哥嫂嫂扶養長大。而他的哥哥大了他三十歲,所以當韓愈十三歲時,哥哥也過世了。
高中生也知道,韓愈為了姪兒十二郎之死,悲痛的無以自己,他是個感情豐富的人。其實不只如此,韓愈的文章中,可以找到他對於兄長、嫂子、姪兒、乳母等人的離開人世,每每痛不欲生,以血以淚噴灑出祭文與碑銘。對於他的父親,韓愈也是有所著墨。
可是,這樣重感情的人為何完全每有提過自己對生母的情感呢?從這裡至少可以猜想,他的父母應該不是同年或同時過世,否則,提到父親就非得提母親不可。
那麼他的母親哪裡去了?韓愈絕對不可能是石頭裡蹦出來的!那是孫猴子的專利!
胡適認為,韓愈的母親是因為死了丈夫不久後改嫁,離開了韓家。或者她很可能是個婢妾,所以韓愈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下,不便提及老媽的事蹟。
陳寅恪則說,「恐非婢妾改嫁」。陳雖反對胡適的看法,可是又語焉不詳,兩個人都沒有明確的證據。
根據大陸劉國盈之考訂,目前比較完整的說法是,韓愈的生母在他不滿兩個月就死去,很可能是生病或者生產不順利所致,不然也不必另請乳母。這多多少少也解釋了為何韓愈不同時提到父母之死的原因,也可同時解釋為何三歲「父親過世」且「父母雙亡」,原來他的母親早在父親過世之前就不在了。
另外,劉國盈也比較認同韓愈的母親是婢妾,所以韓愈以及他所有朋友的著作中,只要提到韓愈家世,都刻意迴避了韓母的部分,可見這是個普遍共識,如果是因為韓愈希望大家都不講,不太可能人人都做得到;但如果是社會風俗、社會地位的因素,無論韓愈的敵友都不提起韓母,就比較說得通。
關於婢妾的社會地位,這是個很有趣的問題,可是對韓愈來說,卻是個終生都不便啟口的人生缺點。從現在人的角度來看,其實也能夠理解。
這時候討論女性議題,似乎太嚴肅了,可是韓愈的母親為此連個姓氏都沒有保存下來,這不是個天大的冤情?
韓愈的媽媽哪兒去了?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原本不希望用這麼嚴肅的眼光去看,可是以目前所能得到的結論來看,也許,韓母死得早,或許對她來說是個好事。
如果,我是說如果韓母沒有早亡,韓愈因為其母的身世而感到自怨自艾,丟臉至極,他可能不會有成就,韓母也會因此更加不好過日子吧。這是個很糟的假設,但是有沒有可能呢?
韓愈的媽媽也許是很偉大很有節操的女人,可是所有關於她的線索,全部都斷了線。這不是韓愈的錯,這是大環境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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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四年十月,我至少寫了三十一篇文章。
十月有三十一天,我寫了至少三十一篇文章。
不一定是一天一篇,
其實我希望是。
這些話語裡頭,
濫竽充數的有,
發洩情感的有,
思考學問的也有。
我希望用書寫的方式維持思考的密度,
進而達到思考的強度與細緻程度。
簡單講只是怕腦漿變成康古力,
不經過攪拌刺激一定會凝固的,
過去有一年這樣的經驗,
希望不要「再」有那一天。
明志,以此記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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