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久不曾寫下直覺的感想,這段時間倒是寫了幾篇不短的論文。部落格看似荒廢,偶爾回來看看卻又感受萬千。在海邊鄉下寧靜地生活了兩年半,也該到了回返喧囂的時候了。
所謂喧囂,其實也只是要前往另一個鄉下,只是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工作環境,還是有很多可資比較之處。新的工作環境,眾聲喧嘩,很多挑戰在那兒。或許我還能勉強在忙碌之餘依舊一年寫幾篇論文,部落格依舊任其荒蕪,但我也希望自己能依舊勇往直前,無懼風雨。
頑張ります!
已經很久不曾寫下直覺的感想,這段時間倒是寫了幾篇不短的論文。部落格看似荒廢,偶爾回來看看卻又感受萬千。在海邊鄉下寧靜地生活了兩年半,也該到了回返喧囂的時候了。
所謂喧囂,其實也只是要前往另一個鄉下,只是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工作環境,還是有很多可資比較之處。新的工作環境,眾聲喧嘩,很多挑戰在那兒。或許我還能勉強在忙碌之餘依舊一年寫幾篇論文,部落格依舊任其荒蕪,但我也希望自己能依舊勇往直前,無懼風雨。
頑張ります!
前陣子家裡飛來一隻鸚鵡,鮮豔的羽衣,掩蓋不住牠飢餓又疲倦的神情,以及初來乍到的警戒心。
養了九年的黃狗也同時將警戒心升到最高點,鳥狗對峙,陣陣銳利的眼神都讓家人感到吃驚,彷彿隨時都能將陌生的對手吞沒。
對狗來說,那是領域被侵犯,牠所的世界突然間面臨崩壞的可能。
對鳥來說,那是為了獲得新生,必須確保這戶人家能夠成為安心的住所,或者至少在原飼主接回,能夠暫時安眠一晚,以擺脫流浪的疲憊。
黃狗和鸚鵡都曾是流浪者,來到我們的屋簷下都是緣份使然。黃狗或許還記得幼年流落街頭被人捕獲的恐懼感,但是牠還不能理解鸚鵡日前或許也經歷了同樣的生存恐懼。
領養動物的時候,或許也該關注一下先來後到者的個別心態,牠們都是無辜的、脆弱的,都是想要佔有主人的,以求一個可以依靠的將來或者當下。於是我們既安撫狗狗,也要安撫鳥兒,牠們對彼此的敵意並不會對人類釋放,或許他們很清楚自己的立場,也大概清楚人類是良善的,只是不知道另一個物種是什麼樣子。
所以我們必須耐心等候一段時間,讓牠們好好地認識彼此,讓牠們知道,即便有新成員加入,牠們目前得以安身的家,不會有所改變。這次的鳥狗之爭讓我深深相信,惟有用愛與時間,才可能融化流浪動物的警戒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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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結果昨天找到鳥主人了,真是短暫的緣分啊!
2013/4/2
搭高鐵北上,寫出來的字都在跳舞,一邊抑制跳動不停的手指,一邊注意著景色往背後捲去。一個不注意,走道另一端的大叔突地在我身旁空位坐下,身體向著我的肩膀傾靠,拿出一疊證件要我看。
那一瞬間,腦筋閃過各種推銷的場景,不知道是要推銷日常用品、愛心義賣、健康食品,還是美妝用品?或者,大叔是要勸我加入某個宗教團體?這時候腦子裡又出現了各種勸善的畫面。又或者是詐騙?我看起來很好騙嗎?雖然外表不怎麼精明幹練,但也不至於是傻呼呼的吧?總之不會是看上美色,我並沒有那樣的東西。
我忖著,伺機而動,大叔攤開他的證件,我瞥見上面幾行大字:某某醫院、某某診療卡、某某醫師蓋章、某某姓名身分……。耐心聽完他的說明之後,原來大叔剛做完放射治療,身體不舒服,經列車長同意後在車上躺臥休息。由於擔心我與他同坐一排,會對一個脫去鞋子大剌剌躺在三個座位上的老人感到不悅,怕我會覺得權益受損,因此特來解釋一番。
大叔擔心我搭車心情受到影響,拖著疲弱的身體來向我說明,這是一種體貼;我卻一開始就有了負面的假設,看來,讓我不舒服的是我自己!真是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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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論から言うと、これは台湾心のない人が書いた台湾地図だ。
台東と書いたところは花蓮、花蓮の所は台東のはずだ。
金門と書いたところは緑島、連江の所は実は蘭嶼だ。
なぜこんなにバカな間違いがしたのかな?
台湾のマスコミは大変レベルが低いのならば、恥ずかしくない?
ちなみに、これは今日や昨日 (?)のニュースだった。
(インタネットから転用)
One boy committed suicide after he gave hints on his Line messages and the Facebook post. I do not think that death can make sense, but the young man’s real hope should be listened. History book changing in Taiwan has also been a history of anti-China activities. I am also on this history, and I want to have more Taiwanese identity. The dream is, to get respect from the whole world by the reason of Taiwan herself.
大公無私,任勞任怨
2012/11/4
【題目】
擔任公務員是神聖事業,必須大公無私,勞怨不避。能以無私之心律己,固已不易;欲以大公之智治事,更須兼具才、學、識,始能調停各方,措置妥當,此尤屬難上加難。至於自身長年之辛勞,民眾一時之怨謗,自是意料中事,唯有以勇毅之志承擔,俗謂「公門好修行」,由此可知公務員之難為。試以「大公無私,任勞任怨」為題撰寫一文,文白不限,長短不拘。
社會是一個群體,而群體之中需要良好的管理者,才能運作順暢。孫中山曾說:「管理眾人之事,便是政治。」當國家授予個人管理民眾之權責時,此人便成為人民的公僕。然而管理並非只靠權力地位,能力與膽識自不必說,內在的修養更是難得。管理者的知識水準姑且可由考試來評斷,能力與膽識可以由其工作過程來探知,但是其內在修養如何,卻不能輕易下定論。自古以來,用人唯才,但是所用非人的情形,史冊中比比皆是,如宋朝宰相王安石空有理想,卻攬用一群循私苟且的下屬,使得政務延宕、黨爭加劇。又如項羽營中的項伯,因有循私爭利之心,使項羽失去了制敵之機。私心經常誤事,小至日常生活,大至國家之事,如何能達到無私的境界,該是每位公僕應當審慎尋思,並積極躬身而行的。執行勤務或為民服務之時,若能以「公」為優先考量,自然不會落入循私之淖;不計較個人得失,便不致於謀利犯禁。凡事以大眾之利益為己任,不汲汲於富貴,竭力付出之時,不受輿論外力而改變心態,即所謂任勞任怨。簡言之,大公無私者自能任勞任怨;任勞任怨者其心大公無私。
然而,大公無私的精神,不盡然要在偉人或者聖賢身上找尋,歐陽修、范仲淹治國任勞的事蹟自不在話下,日常生活當中也比比皆是。所謂付出,可大可小,其分量不是一把秤子可以衡量,有時僅僅是一種感動人心的力量罷了。前陣子參加了一場戶外音樂會,兩名國際知名音樂家在中場休息的時候,看到主辦單位安排了喜憨兒打擊樂表演,便從後場衝到台前來替孩子們伴奏,兩人身上的汗水尚未擦乾,在燈光下和孩子們一起笑的臉龐卻是如此奪目。那一刻,除了佩服大人物能夠放下身段,謙虛地融入不協調的旋律中,更是想對喜憨兒樂隊的指導老師鞠一個躬。若我是音樂老師,為什麼不指導一個資質較高的團體呢?為什麼不去指導一群能奪牌得獎的孩子呢?為何要花費難以數計的時間跟精力去換取零星的掌聲?那些孩子們在演奏樂器的同時,還需要用特殊且誇張的肢體動作來打節拍,觀眾們多少覺得那畫面滑稽可笑,但是那個當下,眼淚直在我眼眶裡打轉,對我來說簡單的事情,對某些人來講卻是既困難又艱苦。學會一首〈古老的大鐘〉是有多難?也就是因為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有些人會認為讓特殊孩子去學習表演,不只是浪費他們的時間,同時也是浪費大家的時間。只以個人的角度來看世界、以個人的能力來衡量他人,而不願先付出的人太多了,在這種價值觀之下,很多基層的事情就沒有人要去做了。如果司馬遷不花二十年的時間來遊歷四方搜集史料,能寫出令人信服的《史記》嗎?如果孟德爾不花八年的時間培育豌豆,能成為遺傳學的奠基人嗎?做大事的人,必須有無私的心,以及不畏辛勞的精神,然而像指導喜憨兒樂隊的工作,或許在一般人的觀念裡不是大事,那些孩子的心中,卻已經是偉大而無可取代了。
大公無私的人,不會在乎他人的看法,只要認為是對的事,就會全力以赴,不求回報。如果是人民的公僕,為民服務,更應該有所體認,認真負責,因為在國家體制的保障之下,公務員可說是不愁吃穿的,不必在經濟困頓的時代為了下一餐而困擾。可是,報紙新聞一翻開,收受黑金、貪圖利益、中飽私囊的案子偶爾映入眼簾,小則村里幹事,大則中央官員,就算不想連名帶姓指控他們,這些負面的印象也會不時在腦海翻騰。我曾在社區服務的經驗中認識一位文史工作者林先生,他辭退公務員的工作,為了要專心撰寫社區史,復興當地的舞獅傳統與八音文化,我問他何以維生,他說過得去就好,只求傳統文化不會在他這一代消失。我也曾在莫拉克風災期間看到許多上班族和學生,放下手邊的工作幫忙賑災,每天一批一批人清掃災區回來時,全身髒汙卻滿臉欣慰,只是幫忙整理物資的我,雖然只是小螺絲釘,卻也能切身感受到深入災區的義工們所帶回來的一種悲憫卻又再接再厲的奮起力量。
只是,個人的力量很小,能做的有限,如果是一個團體或者一個組織,力量就無窮無盡,前提是這個團體或組織要有一致的目標才行。如果領國家薪俸為人民做事,不更加對一己的職責謙虛以待、盡力以對的話,實在是對不起那每個月進帳的數字,那些數字是人民的心血所累積起來的,不是單純考過國家考試就應得的酬勞。《詩經》裡有一篇〈碩鼠〉,諷刺當權者剝削百姓;唐代有一首詩,用官倉鼠來指控偷竊國家財產的貪官,如今讀到這些作品,還是讓人感到心有戚戚。公務員能為國家人民做的事情很多,如果當中有許多官倉鼠,一定會走向希臘的後塵,全國人民努力工作,却養不起尸位素餐的政府官員,悲劇兩字尚不足以形容,一旦發生在自己周遭,那可就欲哭無淚了。大公無私,從自己做起,可以要求他人,但是要先從自己來,這樣才能夠有名有實,發揮影響力;任勞任怨,不要因為一時的挫折或者他人的訕笑而氣餒。有這樣的公僕,國家機器就能順利運轉,人民的福祉,就會在伸手可及之處。
2011年7月4日,中研院研究員參訪團為期十多天的德國行,在這一天來到海德堡大學Karl Jaspers Centre(KJC研究中心)。會議的主題是"Philosophy and the History of Knowledge in Transcultural Perspective"(跨文化視角中的知識哲學與知識史),我恰好在海德堡遊蕩,有幸恭逢其勝。
令人訝異的是參加會議的學生極少,研討會共有十篇論文發表,中研院派五位(當中何乏筆教授還是德國人),海德堡大學派五位,所有旁聽的學生加起來應不到十人,其中還有包含我在內的三名台灣學生,可見德國學生對台灣中研院的嚮往度並不太高。
事實上這次中研院的德國各大學參訪就是為了宣傳為了推廣,會議上所發的資料也是中研院印製帶去的,內容主要介紹中研院的編制、資金來源、人文相關研究單位簡介,以及這次來德的研究員個人專業介紹。
會議中可以發現,德方教授砲聲隆隆,台方教授溫文儒雅,德方重視抽象的推理的思維建構,台方重視資料整理與基礎研究,各佔勝場,但是溝通不良。何乏筆(Heubel, Fabian)教授還很嚴正的告訴德國教授們,沒有弄清楚中國古典詞彙的基本定義就不應該貿然拿來與別的文化對比,還請他們有空應該到台灣來看看台灣人的研究成果。我個人覺得這是對台灣學術表達出一種敬意,一天下來有不少體會。
我沒有辦法記得詳細,兩個多月前全程英語發表的研討會,又沒有會議論文,對我的聽力來講是一大考驗,內容不記得了,但是感動還在,很感謝介紹我去研討會一遊的好友。
晚上我還跟老師們一起去吃飯喝啤酒,夏天的內卡河畔十點才天黑,酒足飯飽之後才剛暮色昏黃,台灣沒有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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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讀夏志清評魯迅(不合格律)
吶喊徬徨敘意狂,清流未抵筆先存。
丑角癲狂比詩豳,勝過人間思想貧。
2011/4/6
Bad news:
一、聲韻學研討會開天窗,停辦。
二、牙不舒服。
三、沒有進度,書讀不完。
四、忘記去拿豫劇免費票。
Good news:
一、收到日檢證書。
二、跟兩位老師談話,有收穫。
三、連四天有演講聽,暫時忘卻孤獨與煩惱。
四、心情輕鬆地放棄了七月廣州中山學術發表團。
翻閱指導教授的著作,在序中看到一則有趣的阿拉伯諺語:「如果不想做,會找到一個藉口;若想做,自然會找到一個方法。」這句話不是第一次見到,但是在老師的書裡看到,更覺有意義,似乎為老師的可尊可敬下了一個人生註腳。老師之所以能夠行於眾人之前、立於高台之上,大概就是因為他用來找方法的時間遠遠勝過找藉口。
與之相比,我的藉口可真是像山一樣高啊,堆得混亂無從整理起,好像隨時都能有一堆藉口傾倒下來一樣,已經不只唾手可得的境界了。
做任何事,要進步很難,但是要找到進步的方法更難,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迎向它、面對它吧。人總是要到臨危之時,才能激起婦人扛冰箱的力量,事先找藉口逃避,大概永遠也不能感受到解決困難的過程中,腎上腺素充斥全身的快感。當然啦,看恐怖片或者差點被車撞的那種例外。
老師還引胡適之說:「別人請你寫文章和演講,不要拒絕。」想想我竟然幾乎都拒絕了呢,這也難怪至今一事無成了。
如果我說,今年想要拿到文憑、出國進修外加學兩個新語言,不知成不成呢,方法會自動讓我找到嗎?
2011年1月28日,建國百年過了快28天,才回家看幼稚鬼老媽。
說到建國百年,總覺得大家都在自嗨,按照嚴格一點的邏輯,十月十日當天建國百年才算開始,為什麼這樣說呢,如果明天中華民國就滅了的話,或者到十月九日當天正好滅了的話,歷史只能給我們99年的國祚,所以對我來說,這種憑主觀喜好來決定虛歲實歲的觀念,是阿Q精神的一種展現方式。
我回家了,家裡還是一樣亂糟糟,歐你看我又阿Q了,其實是「更加」亂糟糟了,逼得我只能從某房間拆出網路線,躲到客廳打電腦,我不曉得那裡還有專屬於我的容身之處,我沒有房間,沒有書桌,我的衣服四處亂塞,而且這次回家我發現櫃子前面堆了太多東西,竟然連衣服都挖不出來了,天啊!
家裡有太多該丟而沒丟的東西,爸爸想要留下他的爸爸媽媽老婆的回憶,問題是他的老婆似乎無所謂這些回憶了,小孩說:我們要打造一個新環境。爸爸說好,但是隔天就把說過的話全部忘掉。
所以家裡只能堆積舊物,新的東西進不來,就算進來也很快變成舊物。
人也是一樣,大概很難有新成員進來,就算進來也很快折損成眼神無光、得過且過的破布玩偶。
也許我是有點悲觀,但那是因為我想要除舊布新、汰舊換新、日新又新……。反倒是有的人看起來很樂觀,其實,他只是不相信事情會好轉,所以接受了現況。
不管怎樣的眾生相,都是我的家。新年快樂。
2011/1/22
荒廢德語將近兩年半,荒廢英語三年多,日語半年來沒有長進,從沒有認真學過客家語和河洛語,國語似乎也不是那麼標準。這種不東不西不成不就的語言狀態,個人覺得很有趣,日日處於語碼轉換的困境,生活也偃蹇得可愛。簡單地說,就是常處於會錯意的狀態,以及有在奇怪的點笑出來的症頭。有時候也因此覺得自己好像不是台灣人,誰叫我發音習慣慢慢變形了,應該說是歪曲了改不回來。
最近多了一個杭州來的室友,在她口音耳濡目染之下,腦子裡想的明明是幼稚園,嘴巴冒出來的是「藥園」,室友和五歲兒子視訊的時候,老把幼兒園唸成樂園,南京人小程曾說:「我雖然從小講普通話,但我們南方人還是不會兒化。」當時我總覺得是個案,沒想到杭州人的舌頭也捲不上。同樣是「幼兒園」三個漢字,北京人唸成兩個音節,台灣人唸成三個音節,杭州人室友唸成藥園,日本朋友唸成「有雞眼」,偏偏我有愛模仿的毛病,聽著學著,自己的國語發音也跟著爛了,變成奇怪的混合體了。
不過呢,能溝通就好,有自己的特色也不是什麼壞事。老闆要我加強英語能力,這樣下去,發音應該還會繼續偏移吧,也許一年之後,就變成阿撒不魯腔了,老實說還真是期待啊。
(Kaohsiung駁二塗鴉牆)
全名是「海洋歷史與文化前瞻性研究討論會」,會中沒有講評人,規模也不是很大,而且會議極為平和,只有談笑沒有批評。按照便當數量來估,發表、主持加上我這種閒雜人等,約有五十人參加。有趣的是,發表人大部分赫赫有來頭。也不必在這裡點名了。
以海洋為主題的大型研究計畫已經發展幾年的時間了,南部幾所大學也陸續辦了幾次研討會,這種跨領域、跨文化的綜合型計畫慢慢也成為趨勢了吧。德國海德堡大學做東亞跨文化研究應該比台灣要早,我看到日本東洋學界也慢慢往這個方向轉移;美國的話我不知道,但恐怕早已開始。只是海德堡的計畫隱約是配合學程發展的,學生們也能以工讀生、助理或者寫論文的方式來參與這個計畫,在中山,老師們在玩的海洋計畫好離學生好遠好遠,至少在我的系上,寫海洋文學畢業的屈指可數,而且跟大型研究計畫不見得有關係。
在台灣,研究漢學畢竟還是以專業養成為主,長遠看來優點還是多的。但是,我總覺得老師們如果能主動讓學生參與他們正在進行的研究,一來學生會極有參與感,二來可收潛移默化之效,看老師怎麼研究,自己就怎麼學習。另外,還可以增加學生的視野,學生學了專業知識但不會找題目、找材料,總是枉然,隨著老師的眼光看世界,慢慢就可以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這也只是我的想法,基本上本人也不太喜歡奉命行事,但老師們對我太放心了,偶爾讓我感到孤獨。有時聽到老師要我快去讀書,提升某方面能力,心裡是很開心的。
我大概是會場裡最年輕的幾位客人,看到有些非相關領域的長輩大老遠來聽講,想必是跨文化、歷史的研究能夠感動人。如果可以,我也打算慢慢轉到跨文化的研究去。目前恐怕還只是說大話,但看到那麼多白髮蒼蒼的人坐在我旁邊,比起他們,我的時間還很充裕。
逛逛研討會,遠眺粼粼海,世界還很遼闊。
(令人眷戀的讀書場域,我在佛萊堡的書桌)
2010年10月25日,弟弟坐上火車後傳簡訊,告訴我他正前往成功嶺。我有一種疑惑,那個因媽媽生病被強迫長大的男孩,似乎又長大了一次。我在他現在這個年齡,還在學校裡打混摸魚,整天捧著懸疑小說女法醫史卡佩塔及其他,唯教科書冷落一旁,老是要等到蓋上灰塵才想起它們的存在。但是弟弟卻一個人背起他有點稚嫩的行囊出發了,爸爸沒有為他擔太多的心,他前一天還罵過他,罵他為什麼不多待在家裡陪媽媽。然後老天發了一張遞補通知到家裡來。他走出家門,回望屋內兩個老人(事實上也還算不上老人)時,不知道是怎樣複雜的心情。我不知弟弟怎麼想,但是我替他感傷了一個下午。
2010年10月25日,朋友L於下午兩點產下一男嬰,母子平安。從她懷孕開始,我變時常注意L的MSN狀態,她寫肚子大了起來,我就想像她大肚子的樣子。她寫她胖了太多,要控制體重,我想起我媽懷我的時候也是水腫得過份。她寫她緊張,我也跟著緊張兮兮。她寫十月二十號之後隨時會有個人蹦出來,我就開始等。但這期間卻從未直接把水球或訊息砸過去給L,我空自擔心,沒有表現出來,二十年前初識時的淡漠,至今仍習慣著。我們的友情幾乎是靠共同朋友維繫著,我們關心彼此,卻又互相保持距離,這是一種極為特殊的緣分。我珍惜這樣的朋友,所以一接到她傳來的簡訊,有股暖流湧了出來。於是馬上回傳了祝福,以過去未曾有的速度。
台灣豫劇團(http://www.bengzi.org.tw/)的新編杜蘭朵免費上演,趕上這個順風車,就和學弟妹一起去觀賞。這是我第一次看豫劇表演,我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觀眾,我是毫無客觀演劇知識背景、毫無主觀演員偏好的單純的欣賞者。
作為這樣的欣賞者其實很幸福。
豫劇的發音出乎意料容易辨識,唱腔不像京劇那樣誇張,更不像崑曲那樣具有方言色彩。唱詞的部分還算典雅,台詞就顯得有點通俗。我不清楚是不是所有的豫劇都是在這個方向上編寫,但由於這次是為了給年輕演員磨練的機會,無論主角或者跑龍套,與王海玲輩比起來,顯然資歷尚淺。小生一角即是二代演員擔綱。
日劇虹色夏戀演出了二代演員的辛酸,他們在父母輩光芒籠罩下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但是在豫劇或者起他鄉土、傳統表演藝術中,即便他們是因父母而得名,但是他們能夠背負起文化傳承的責任,那就是一股精神、踩著壓力前進的勇氣,以及一種成長與追尋。
杜蘭朵公主任性驕縱,舉辦鬥智招親,她不是無情冷血,她只是傲視人間。
無名公子對公主一見鍾情,文武雙全的他奪得了公主的心,卻陰錯陽差間接害死了親如兄妹的柳兒。
悲劇的結尾是分開,無名公子回到他的孤島,杜蘭朵公主尾隨而去卻飄流到了義大利。這是荒謬的古今交錯,硬要扣合的東方人重構杜蘭朵。
但到底蒲契尼原先的杜蘭朵是什麼風姿韻味,活在什麼樣的故事裡,我是一點也不清楚。我從來就不是個文藝青年。
新編豫劇杜蘭朵,語言詼諧,總有落俗之痕,但也因此整場歡樂氣氛此起彼落,大家都笑得很開心,也看得很輕鬆。比起我大學時候看崑劇睡到差點歪倒在地,這次的戲劇體驗算是有收穫了,至少寫了一些東西,計錄了一點心情。
散場後很多人向工作人員購買年度大戲的半價預售票,我沒買,看戲是自由的,不想讓時間被一張票困住了,但如果有人問我年度大戲推薦與否,我會說,有時間應該要去看一看熱鬧。
我曾經很迷浦澤直樹老師的漫畫,無論是熱血的青春運動漫畫,還是深沉詭異的懸疑推理劇。還記得豬熊柔把初見面的男主角過肩摔在地上時,男主角驚嚇而久久合不上嘴的畫面,我坐在電視機前彷彿也被浦澤老師摔出去一般,在自己的想像中騰飛許久。簡單說起來也沒什麼,我只是在想自己會不會也有這麼一天,給重要的人一記難以忘懷的棒喝,給周遭始終忽略我的人來一段具有張力的表演,告訴他們我的存在與價值。
不消說這是很難的,特別是在我們這個貶異求同、喜歡把凸出的釘子垂扁的社會裡。當然我們也可以樂觀地想:不會啊,日本才是那樣,台灣很自由的!不過這也只是把剩下半瓶水當成還有半瓶水,現實依然是沒變的。
當我注視著一件東西發楞的時候,我常把母親的面影疊在茶杯上。把忘記在什麼時候看到的一條長長的伸到水
裡去的小路疊在Hölderlin的全集上。……在將來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要疊在另一些放在我眼前的東西上了。
──季羨林〈回憶〉,1934
其實並不是特別喜歡季羨林,但是對於他在學術上的成就除了讚嘆,還是讚嘆。對我來說那是好遠的一條路,辛苦的一條路,一回頭就會什麼都沒有的一條路,所以我不敢掉頭。在語言學,嚴格一點說是歷史語言學這條路上,我還在起步的階段裡徘徊。季羨林在動亂的局勢裡窩在自己的鄉下小屋裡讀書,四面牆壁恐怕就像荷槍的軍人壓迫著他,他遠離家人,想像著母親的臉,桌上是德語詩集。然後他去了德國,向梵學大師學習梵學,二戰期間在烽火之中留學十年,人在異鄉的防空洞裡,腦子裡的學問卻沒有一天停止鑽研。
我很羨慕那樣的成就與結果,但是那樣賭上生命的過程我絕對是承受不住的。即便現在沒有戰爭,經濟與政治的衰退也對我這種專業米蟲形成無形的壓力。我躲在宿舍的小房間裡,沒有賺錢的能力,每天啃著書與麵包,最後寫些腐爛觀點的論文。面對許多放洋過的前輩學人,很羨慕但又無能改變自己窘迫的現狀。如果到了啃樹皮的境界我還能靜下心來讀書,我想我會成功的。只可惜,成天發呆偷懶的我肯定是差得太遠了。作夢吧。
(廣瀨川初雪)
長達三個月沒有正經地坐在電腦前寫東西,腦子裡曾經有的文字語彙像窗外的雪花一樣,不知道飛散到何處,亦不知道何時融解在空氣中。感覺自己是個倒空的桶子,重新開始填塞一些有的沒的,將來是什麼還很模糊。
最近收到了學術期刊的退稿信,兩位評審不約而同指出方法論的錯誤,雖然事先就知道會如此,還是將稿子投出,苟且偷生。到底什麼是「文化語言學」呢?又什麼是「語言文化學」?這是個連定義都難以確定的學問,但由於課堂報告的關係,將它試用在文學作品上,然而一個連方法論基礎都不牢靠的東西能給予什麼保障呢?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小論文,自然無法信服於人。
前陣子和舊友討論如何做研究,才深深感到所知所學的不足。以往堆砌資料的手段已不適用於目前的階段,我們徒然讓年華老去,卻一點也沒有成長。
「我發現我對方法論一點也不懂……」
「對呀,以前毫不重視的層面現在成了最大的瓶頸啊。」
但是學問要怎麼做?俗云: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學問做不好,只能自己負責任了,向誰討救兵都沒用。於是愚昧寫了一篇不知所云的小論文之後,能得到鞭辟入裡的批評,心中很是高興,總有一種點著了燈的感覺,照清了該改進的地方。幾年前那種一定要刊登的輕狂不知那裡去了,回到原點重新學習的念頭油然而生。
或許會重新沉澱下來是因為來到日本的關係,在欠缺外物干擾的環境裡,才能清楚的看到自己吧。
平時只要家門外有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嚕嚕就會爆衝,狂吠著衝出門,諸如小學生放學經過我家、隔壁的黑道大哥出來講電話、路人紅燈時車剛好停在我家門口,甚至飛來一隻鳥、晃來一隻貓等等,都會激起牠狂飆的慾望。
嚕嚕總是跑第一,牠想第一個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牠是報馬仔。
下午我們運動回來,剛進屋內沒多久,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