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nnah+egg

漢人在農曆七月有中元普渡的習俗，特別在七月半，各地廟宇、商家店頭、住戶都有祭拜活動。我離開高雄前一天正好是農曆七月十五，曾在往來皆西裝筆挺的商業大樓玄關，看到令人訝異的普渡盛況，每個公司好像要比豐盛比壯觀，晶亮的大樓那時早已被裊裊香煙燻得迷濛詭異。


返家後時間過得飛快，鬼月即將結束，農曆七月廿四，南濱公園前的代天府正有廟方辦理的公普，在鬼門關之前，其實各地都還持續有各式普渡活動。我家有供了素桌在代天府，這天下午兩點開始渡，天氣非常炎熱，參與普渡的民眾很多，大家擠在一起噴汗，含著蘋果的豬公，身下的冰塊溶解出一條不絕的川流。連縣長候選人都來掺一腳，拜票握手，我摸到他們蒐集到沾滿各地豪傑汗水的肥胖手掌，嚇得馬上去洗手消毒，衛署宣導拱手代替握手，好像候選人都沒聽見。


代天府熱鬧普渡的同時，廟旁的空地正在舉辦阿美族豐年祭，族人們穿著傳統服飾載歌載舞，男女老幼擠在一起牽手擁抱，在場地裡旋轉出漂亮的畫面，我想起以前參加過的豐年祭，有現舂米現做的多倫（小米麻糬），有現煮的竹筒飯和山豬肉，現下卻只有一地的維士比和啤酒空瓶，以及一球一球堆擠在一起的生海膽殼。什麼時候阿美族開始嗜吃海膽？這我真的不曉得，缺點不看，那麼他們歌唱水準真是好聽，舞跳起來就是有力好看。

豐年祭和中元普渡，類似的漢人與原住民兩種文化擺在一起，若沒有衝突，便是理想的花蓮風情，只是理想畢竟還只是理想，衝突往往就像丟棄在腳旁的啤酒罐，當我們往前看就不會注意到，但是一不小心就絆腳。


普渡完畢，送走好兄弟，收回供品後已經六點，雲已經堆疊好幾層，才剛返家，一陣大雨襲來，似要洗去我們一身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