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像清早在街頭,偶然看見一個漂亮身影,我通常會開始想像她的背景她的生活她的性格,她手上的手提包是身份,行走的姿態是教養,表情與微笑弧度也許就是她當時自腦海湧出的話語。大溪地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幻想,沒人告訴過我那裡該有什麼,除了畫家筆下的豐腴婦女,頭上頂著菜籃,或許還牽著小孩、挑選著水果吧,大溪地的激情成分大概瀰漫在空氣裡,我猜想著。婦女腳下是一個怎麼樣的島嶼呢?潮濕與乾燥的比例?炎熱和涼爽的交纏?畫中女子樸素但厚重的布料後面,是不是擁有一對繽紛熱情的胸脯?沒人告訴我,只能自己描繪著,把名畫轉映在腦子裡。

第一次聽到你說想住在漏水的公寓,一起煎魚和拖地,我就以它們為材料,畫出你臉部以下的存在,你的生活背景和靈魂所在顯示著這想法來自一隻貓,但是要一隻貓住在潮濕的屋裡還得拖地,似乎有點勉強,於是我又想,你也許不是一隻貓,你是期待和我一起築巢的水獺,然後把天馬行空的幻想放在肚皮上敲打演奏,吵鬧整個下午然後靜靜睡著。你的走音小提琴也許可以用來煎魚,反正都是會發出奇特的滋滋響的可怕物品,至於拖地只是你賴皮的藉口,一件永遠掛在嘴上卻永遠不會去做的事,我還曾經極為認真地想這就是我們將來的生活。直到你說大溪地是一首歌,漏水的公寓和一起煎魚拖地原來不是你的邏輯,是一句人人都能模仿的歌詞。倏地,你也收縮成大溪地畫作中的一角,我腦中的你,竟是別人塑造出來的。

2008/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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