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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國治:「小說太像一種創作的工程,要有很多的機關。也有一種小說是淡淡寫來的,我到現在還是很有興趣,只是我希望用很快的方法就可以下筆,不太想去醞釀、構思。散文也有散文的樂趣,我現在還想要寫的這一類題材,散文可以符合。而且我是用很『散』的方法,未必太過強求於一種形式。」

〈舒國治──在主流縫隙中大口地呼吸〉,《書香兩岸》第0092號,2010年8月,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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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在一本書店隨手撿來的贈送雜誌上看來的,我一向喜歡走走看看,到處走馬看花,把很多東西毫不咀嚼地裝在腦細胞裡,所以往往要用的時候都是片段,但有時候這些四分五裂的記憶片段會組合成一種具有特殊氣息的東西。

我很快瀏覽完這本簡體雜誌,抄下很喜歡的一段話,也許哪天真的用得上也說不定。就目前來說,至少我看到一種對散文的特別看法。一般人對散文的看法是,散文雖稱為散,在形式與內容上卻都不散,散文與韻文對稱,散具有極大的自由度,但是並不散亂散漫。

舒國治卻反其道而行,說他是用很散的方法寫作,實際去看舒國治的散文,特別是旅行文學作品,不只是形式上,段落與段落之間有時斷開得出乎意料,各段的文字成分也常常不甚平均,造成一種錯落之致;在內容上有時也稱不上一氣呵成,反倒有種走到哪、說到哪的感覺。閱讀他這些文章,就像跟著他在美國或京都散步。

我想起,蘇軾的作品也有反常合道的美,這一點他自己似乎有意識到。違反常理不見得能臻於妙境,能者,便是行家。

舒國治還說小說像一種創作工程,不曉得這句話是不是受到余秋雨《藝術創造工程》的影響,不過余秋雨確實在引例時用了大量的戲劇與小說。短篇小說或許還能「淡淡寫來」,中長篇小說恐怕沒人能如此吧,除非是虛構日記形式的小說,但是小說作者所創造出來一篇篇斷裂的日記,實際上反映了一段虛擬歷史,這樣的「歷史」嚴格講還是脫離不了作者的「設計」,所以,寫小說的人像建築師,要先有藍圖,才能蓋房子。

我不是個好建築師,我試著寫過多篇小說,短篇還有劃上句點的可能,中篇則全部腰斬成為斷頭文章,長篇還沒有機會嘗試。我從小就喜歡閱讀散文,完全是因為個性的關係,或許也跟腦子邏輯不甚好有關。不嚴謹的人做不嚴謹的事,不是因為喜歡不嚴謹,是因為嚴謹不起來。喜歡看散文的人寫散文,不完全是因為有那麼愛寫散文,其實是因為寫不了小說。不知道別人是怎樣,在我身上大致上就是如此。

所以舒國治的體會,變成了我搪塞的藉口,很好。

但是藉口歸藉口,我還是要寫完我的論文,比起小說,論文是更大的工程,「散」下去可不得了啊,切記!切記!


strasbourg

(法國,史特拉斯堡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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