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nnah+egg

一旦你走

我便不再想念

浪漫的潮間帶

退讓的你　

栽種一棵棵未曾綻放在我心中的

錐心的美好

烈日下　假擬寧靜　閃耀幻影

我們的愛情於焉開始也於焉結束

波瀾烙印的沙灘　留有

無非承諾無非誓言的表情

海不哭

若有似無笑著

所有痛楚

來自腳底沙礫　與

固執的自重

一旦你走

我於是成為蔚藍愛情下的瞽叟

盲目於曾經擁有的曾經



終究我來

在孤單的潮間帶

撿拾遺落的囈語

呢喃　包裹於洄瀾

再不被聽見

過於濃鹹的愛情教人瘖啞

亂石崩雲有矯情嫌疑

驚濤裂岸乃報復手段

如果看不見你依舊存在

那麼　認輸吧

結束這存在

如我掉落沙灘的足跡

在下個瞬間生出另個傳說

用於敘述凋零句號生成的歷史

終究我來

潮退時偶然相遇和一只海螺

把海風捎來的絕情書

換算成一幅　空白自敘帖

明明是燠熱下午

詩詞再曬便過頭

衣服卻以永不妥協之姿

維持溼度同其覆蓋之驅

不斷受壓榨的腦漿即將迸溢

蓄勢待發的奔逃意識

一但離去　便不再回來

那字裡行間的總歸是

校園生活所種植的大腦皮質

小腦只支撐平衡

以防記憶流散

卻因僅僅一季的夏的毒辣而功簣

空氣不知充斥何種詭異

文字漂浮　成一堆

尚且缺乏心血的心血

那些太黏太膩的片段

無法解說

於是亂度越來越大

最終　渾沌成一杯難以入口的咖啡

你持著你心血的盜刻品

向我走來

「喔，真美的假象」

我說。

瞬間你眼中散射

出不屑的微波即

將煮熟我的思想我的軀體我的語言

幸好我是

水，倒映的假象是

真象

是不允許被你的眼神微波的

你的心虛

好在我只是面鏡子

你看到的是膺偽的自己



20050609

　　　　　　　　2005/03/26



　　　　　　　　夜裡一顆水球

　　　　　　　　丟來了你

　　　　　　　　我笨拙的Ctrl R

　　　　　　　　將你拾起

　　　　　　　　月亮或者桌上的茶

　　　　　　　　見證著光纖連繫

　　　　　　　　薄如晨霧輕漫

　　　　　　　　淡似星尾殘跡

　　　　　　　　水球帶不來滾滾長江

　　　　　　　　東逝者不只流水

　　　　　　　　若真誰見證了什麼

　　　　　　　　概是說到酒時的嘴邊笑意

　　　　　　　　思想交錯著

　　　　　　　　雙方底細

　　　　　　　　我將傷手包覆等待

　　　　　　　　換來天上撒落的言語

　　　　　　　　而後孔夫子搖起

　　　　　　　　一葉舟楫

　　　　　　　　在sol-gel中遠航而去

　　　　　　　　瀲灩波光吞吐出告別的Ctrl C

卡住了，她卡住了

巨輪阻擋了沙漏

時間也卡住了

圍繞的驚呼交錯

成心悸的冷汗

歐巴桑的電動的車

動也不能動

唯有嘴角的皺紋顫成跳針唱片



唯有嘴角的皺紋顫成跳針唱片

無聲的弩張的口咬出

刺尖的音波

在行人耳內扎出

「卡住了，我卡住了！

我卡在生死交關處！」



「我卡在生死交關處！」

潑墨般的血肉是下個場景

導演以巨輪簽名蓋章

他正喚老人，該到她了

她想喊「卡」

導演舉著鐮刀笑說

「運匠老兄難得當主角啊

您不妨先去問問他！」



20050309

咖啡因的靈可能

附身以巨噬細胞



遊走體內

以血盆大口

吞去惺忪的眼

消化遲鈍的神

神清氣爽



巨噬細胞

也曾入夢大洋

張口以濤

捲起千萬英姿

看盡人間瘟疫

消化不良

腫脹不已



談笑間

強虜灰飛煙滅

傲天下

奈何孤掌難鳴



巨噬細胞

最後只得

吃掉了

自已



20050224

有腳的尾巴

是多餘的尾巴嗎？

老鼠說：

「我有腳也有尾巴，可我的尾巴沒有腳。」

恐龍說：

「我有腳也有尾巴，我的尾巴有角沒有腳。」

精子說：

「我沒腳但有尾巴，我的尾巴沒有腳。」



有腳的尾巴說：

「我不是腳也不是尾巴」

「我不叫多餘叫唯一」

一圈一圈

不是裊裊雲霧

是祥龍火速飛升

燃燒祇願的煙

天公俯視

武聖前凝

一圈一圈的信眾的路線

走在一圈一圈的香爐之外

手裡的香畫著一圈一圈燃線

圈成家國身世的幻景

不斷擠身前進的手掌在

三鑄化身上一圈一圈撫摸

摸財源廣進

摸學業精良

摸平安順利

如果摸出香油錢

從口袋

還送一張摸彩券

彩券載著運氣以一圈一圈的弧線滾落

累積成一圈一圈期待幸福的眼神

棚下排隊的人們同時擠壓

成一圈一圈錯置的圓

圓和弧同時出現在紅潤臉頰

圓是呼氣的嘴

弧是瞇起的眸

圓和弧重疊在另一個圓弧上

圓是廟方呈麵的碗

弧是信眾持碗的手

方才告訴帝君的悄悄話

正隨著一圈一圈的什麼上升

不是裊裊雲霧

而是熾熱祥龍

--

20050221元宵前

灑落太多

眼淚

你憑什麼

哭出不應存在的燈火

床前

玄關

陽臺

搖曳在飛瀑下的白絹啊

下墜的淚水不是流星

因它渲染出

混有遠處泥土與煙囪氣味的複雜

白絹最終離開了複雜離開了淚水

隨著陽臺玄關床前的順序

闔上燈的火

再次入睡



搖曳的不再搖曳

灑落的依舊灑落

他們說

準備一百元的耶誕

交換

紅白相間的祝福

於是乎，夜裡

掛起長襪的小小眼睛

被告知，聖尼古拉斯不會來



他們說

包裝一百元的神袐

營造

已經或者尚未失去的驚喜

每個期盼

換算成一張號碼籤

卻沒有公式可求

誰假扮了誰的耶誕老人



那麼，就抽吧

以下注的心情

看誰，領走這

約莫兩張彩券重的，詩



＊同學們玩耶誕抽禮物的遊戲，規定每人提供一百元左右禮物一只，本來是自願者參加，後來變成不參加似乎是異類，只好加入，以些許無奈的心情寫了此段文字作為記錄。不是不喜歡玩，而是討厭被規定。

天下事有難易乎？



案上陳列的古聖先賢

從來不說

難難難難難難難……

幾個難才是真難？

也許古聖之難不為難？

易易易易易易易……

越是強調越容易？

可能先賢之易不為易？



為之，則難者亦易矣

不為，則易者亦難矣

原來

他們沒說，是因為

全都埋頭苦幹去了

敢不聽話？

叫你來的時候敢不來？

記得嗎？你心中的創口

是我過去恃強而投的

彈，炸出的荒蕪



敢不聽話？

叫你生就生叫你死就死

別忘了，你苟且偷安

是我一時不察所

給予的心軟



感謝我嗎？

那咱來聚聚吃個飯

稱我為王，不來……

看著辦



－－

＊讀左傳，閱及齊桓霸業，鑑古思今，與國內外時政多有類似之處，有感。

西風在樹梢上輕輕地吹起來

老蟬兒收拾起旅人的 笛

緩緩地隨著風飄落在葉塚堆

埋藏了一輩子血書的　樂

雷震雨早已經收斂了壞脾氣

學習說綿密的撒驕的　話

陰陰的撲克臉透露著寧和靜

季節的信件將投寄給　秋

北廂是英文系

黑頭髮夾雜白皮膚的

引領幾個廂房的新人類

走向世界

世界就掛在牆上

一覽無遺卻

僅只是一張平面

世界轉動不起來

人也走不出

那座厚厚的牆



南廂有國文系

吟誦著之乎者也交錯著現代後現代後後現代的

催促幾個陋室的後生晚輩

回顧歷史

歷史就在典墳古籍中

唾手可得但缺乏

可親面容

歷史愁眉苦臉

人也不問

究竟書頁裡搬演了什麼好戲

*寫於2003/8/21





當天未亮依稀惺忪

你是盲劍客向每個作勢的鬧鐘砍去

招招如神



日正當中闔上滿案紙墨

你是化身為蛙 鼓奏雙頰的手風琴

踏著渾厚節拍尋求胃的飽足



太陽西去留下短暫炫麗

你是阿Q最最忠實信徒

從不懷疑一事無成的苦悶會延續明天



你是唱片跳了針

惟有唱片自已沒發現



(p.s. 雖是舊作，但印象中未曾公開過)

(p.s. 本詩為「Rita素描」)

皮膚忽然成為蒙古包的草原

一頂頂突出的帳

裝配一座座抵禦寒風的爐

炭火兀自跳躍著輝光點點

像是彆腳的華爾滋



草原的風粗魯而又

故意變換曲調

華爾滋的腳終於打結



火爐嘆息：

太冷了 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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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寫於現代文學課中

自那一次驚見你的殘酷

我再也沒回頭

只向著太陽，咬牙

光明竟如此剌目



自那一次夢黑了天堂國度

反而 看清誰都不

願成為妥協的奴



脫去心的不透光層

開始淡化你的背影

才知道

剌日之後是快意的溫煦

茶舖的窗盡是灰塵

某次風雨曾經停駐

留下我來的訊息

斑駁的注目刻上指紋

坐在同樣角落的人

下一次

也將成為記號

窗還是窗 通透 明亮

灰塵與指紋卻構成圖畫

在光線佈局下 訴說著某種

不像是故事的故事